第(2/3)页 第二,皇帝心知肚明,只是喜欢看着臣子斗来斗去。这样的朝廷风气,还能怎么办。对欺上媚下的行为不加以制止,还不断地亲近小人。 第三,皇帝似乎对太子有所不满,频繁想要压制太子。我纵使是皇帝提拔之人,可是心里始终向着当初拔擢我入宫之人。若我要成为廷尉,皇帝那关能过吗。 非常难。 萧何拱手道,“吾如今衣食不匮,家中安宁和睦,再无所求。而廷尉乃九卿之位,地位仅仅次于丞相,入朝议政,权柄极大。” “竞争必然激烈,以我的身份介入,恐怕没有胜算。” “陛下所设立的朝廷,如今已经不是为民众办事所在,而是臣子之间互相争斗,势力之间互相角逐之地。” “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萧何从不喜欢强出头,一则他怕出事,连累家人;二则在他看来,眼下时局不明,出头很容易被人干掉。 “我知道你一向谦和,本以为你在这件事上是不做考虑,原来你比我们想的都多。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您放弃自己的安全和家人,强行让您为天下人做这些事呢。” 曹参很遗憾地告辞了。 他不是为萧何的拒绝感到遗憾,而是为这个破时代下,君子想要出头做事,都要瞻前顾后的境况感到悲哀。 出了门,曹参望着悬浮在半山腰上的太阳感到遗憾。 曹参漫步回了家。 萧大妇对于自己丈夫的决定,没有说什么。 只是萧何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翻来覆去,萧大妇假装睡熟。萧何一个人坐起来,打开窗户,他望着黑漆漆的院子,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院子里时不时传来猫和老鼠追逐打闹的声音,不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打更人驾着车巡夜,不住地敲打着梆子,车声滚滚,搅的人心不安。 望着黑夜,萧何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也开始觉得如今的夜晚过于黑,过于浓,过于漫长。 他到了后半夜,才开始有了困意,缓慢地躺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黎明将玫瑰色的手指垂向大地,清风吹拂着山岗,咸阳城郊的农田上响起砰砰砰的声音,道路两旁原本用于乘凉的几颗大树也被砍伐下来。 原来是达官贵人们用钱强买了咸阳乡民的土地。 他们已经有一套七进豪宅了却嫌弃不够,还要在咸阳城郊外修建园林,要几个湖泊,满足自己更多欲望的同时,还渴望着更多能够安置庶子庶女的房屋。 这个世界,有人制定规则,就有人破坏规则。 只要有钱,有权力,什么事都可以做得来。 不过这点事情,已经略见不鲜了。 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未必想到要剥削他人的利益,当然大部分情况实际上是他们明明知道,但是对因为自己而造成的他人苦难装作看不见。 当然,萧何认识的人里,还有一群极其可笑的人。 就是说,有那么一波人,他们会一边吃着民脂民膏,一边张口闭口喊着为庶民谋福祉这种话。他们会一边享用贿赂,一边高唱廉洁是多么重要;他们的子女会坚定地相信自己的父辈是多么伟大,为庶众服务。 在脸上写着恶霸二字的真恶霸固然看着让人产生一种想要将其一掌拍死在地面上的冲动,可是那些在脸上写着善的恶霸,满口仁义道德的伪人,更让人感到害怕。 他们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们的子女甚至会一面时不时在同龄人面前标榜自己家得到了多少人的献礼,价值百万,以此提高自己在他人面前的地位,彰显自己的权力。 而另一方面则要站出来,对着同样有知识的贫民说,他们一家为国效力,祖上立下多少多少功劳。随后时不时再站出来,标榜他们的德行是多么高。 事实上,朝廷、官府的公信力,从来都不是那些明晃晃的坏逼们给败坏的。 反而是这些披着羊皮的恶狗、满嘴庶民利益的真正盗贼、欺世盗名的猪狗把朝廷的公信力破坏的一感觉。 萧何知道,他都知道。 他心急如焚,可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他不能出去。 他也出不去。 纵使知道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人,可是又有什么用。 只能每天过自己的安稳日子,还要担心自己家里人是否会因为自己而被连累。 萧何向公堂走去。 他身后满是没有丈夫依靠的少妻幼女,没有儿子傍身的老翁老妪。 大家都在过着这条街道。 谁都一样。 天空明明一片湛蓝,明亮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可是每个人感受到的却都是萧索、不安…… 扶苏离开了咸阳城,可是朝中的气象也没有因此变得好起来。 嬴政也对此感到困顿和愤懑,早起的他今天倒是不必上朝,但是面对奏章却全无处理的心思。 嬴政很生气,非常生气。但是他不能对外表露出来,他打开奏章处理了几封,说的全部都是坏事,匆匆处理几笔便感到胃疼,连忙搁置到了一边,至于谏文他根本不想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