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你知道做太子的史官,意味着什么吗?” “该写的写。”司马毋怿望着林信严肃的面孔,大笑起来。 他似乎对于林信的亲自来请,没有多大敬意。 林信大失所望,但他也不打算为难这个司马毋怿。只想赶快离开。 只是忽而,司马毋怿又道。 “不该写的更要写。”司马毋怿忽然肃容,眉头紧拧。 “史官的笔,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能够让君王忌惮的,也从不是千军万马,而是史官一支笔。” 司马毋怿一手持着酒碗,一边望着林信。 “我看敢为史官者,恐怕勇气要比战场上的将士们更高十倍才可。今日见到你,我以后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太子的了。” “太子?不是皇帝陛下吗?”司马毋怿本来以为,林信来请他,是因为皇帝陛下又把史官的头给砍了,信是请他送命去呢。 结果竟然是给太子做史官。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就是感觉挺奇怪的,您是皇帝陛下的尚书令,亲自骑马给太子找史官。” 信望着司马毋怿,“我希望能有个靠得住的人,保护好我们大秦的天之骄子。这个保护,并不是保护太子的安全,安全自有虎贲卫。我所说的保护,是希望有人能够规劝太子,让他永远都不忘记自己曾经的所思所想。” “就在昨天,有个人送了我一句话。身怀利剑,杀心自起。”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在意太子史官,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太子殿下未来被权力腐蚀,所以我想请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替我保护好太子那颗初心。” “这样的保护,必然是有所约束的。绝非纵容。如果真的忠于太子,就应该去限制太子,而不是去放纵他。” “不知道,司马兄能否帮我这个忙呢?” 司马毋怿,无论年纪还是地位,都不及尚书令信。闻此诚意之说,只觉得心田上一股暖流涌过。 “原来是这样……” “您能够帮我这个忙吗?”信再次问,“为了天下人,约束太子,而不是让他放纵。” 司马毋怿,从小在咸阳长大。 地地道道老秦人。 家族世代为史官,即便为将也是侍奉君王。对于君王的无情,他们家族最为了解。 说起来,当今的皇帝陛下,比起之前历代君王,都对功臣要友善多了。 但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作为,绝对不是仁君所为。 看到司马毋怿思索,迟迟没有决定。 信也不着急。 “这个差事,接下来可就是一辈子。我初次相见,我却对你如此重托。我怎么能寄希望你能答应下这样的大事呢。” “你好好想想吧。若是想好了,就来宫中找我。也许赶在东巡之前,你就能成为太子身边的史官了。参与东巡,可是所有人都想做的。” “史官固然是个苦差事,可是也是有很多好处的。跟随一国之主,记录他的一生,那可比战场杀敌精彩多了。” 信说完所有想说的话,就告辞了。 只有司马毋怿被独自一个人留坐在席上。 他望着远去的信,喃喃自语。 “这哪里是让我做史官啊,这是让我去看着太子,不要让太子日后成为如今的始皇帝啊。” “身怀利剑,杀心自起。说的真是不错。” ―― 椒房殿…… 今天的王后,精神饱满,脸颊处甚至有着红晕。 “母亲您怎么今日看起来,病愈了呢。” “是这样吗?” 扶苏拉着王后的手,十分高兴。 王后不愿意回答。她病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大家以为自己生病是很自然的事情,从一开始每个人都担惊受怕,日夜照看,到后来无人问津。 王后又在人间学到了一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 这就是人生吧。 王后只是责怪扶苏,“我等了好久,你怎么如今半个月才来看我一次呢。” “我这几天都在忙着太学的事情。” “我听说你父亲在怀疑你什么。他那个人,看着很冷酷,其实最心软。你以后不要和他硬刚,就什么事都没有。他那么多儿子之中,最爱的还是你。” 扶苏听得只觉得有些肉麻。 “距离东巡众人启程,只剩下一天了。孩儿刻意过来看望母亲。母亲你有什么想我要带给你的东西吗?比如海螺。” “我猜母亲见惯了珍珠,但是会喜欢海螺。” 王后却拉着扶苏的手说,“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我这几天有些害怕。” 扶苏乍一听,有些茫然,“母亲在说什么呢。这可是东巡大事,我岂能说不去就不去,传出去,显得我这个太子极其不负责任。” 王后满眼的失落,紧紧握着扶苏的手立刻松开了。 但是,扶苏那一刻,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还是跪地重新拉着王后的手说,“这次东巡,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据说我们这次三个月就能回来了。母亲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王后看着扶苏,只觉得生气,她不知道为什么,烦躁地又把扶苏给甩开。 脾气似乎很是暴躁。 扶苏还没有说话,忽然间,王后对着扶苏怒气冲冲地说。 “我生下你,养了你这么大。生平从没有挽留过你,可为什么我挽留你的时候,你却不肯留下来?”王后不理解。 为什么他的心头肉都不愿意多陪陪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