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就是他费尽心机花那么多功夫布下这个棋局的原因所在,因为要发动这个局的人是太子,只要太子想动他,那就是对大王没有畏惧。 王后不足为惧,难对付的人是太子。 “寡人听说,你有个卫率名叫灌夫,勇不可当。” 扶苏心里一跳,看来嬴政已经知道事情的大致经过了。看来母君应该是又没有忍住说了实话,再劝嬴政杀赵高,结果就和历史上发生的事情一样,嬴政觉得赵高是狗不足惧,觉得王后大题小做。 他始终不把赵高的作为当回事情。 殿里出奇的静谧。 “回话。”嬴政低着嗓音。 嬴政根本不想走到和扶苏对立的那一步。 在事情发生前把包藏祸患的火苗掐断就是了。 “是。” “他杀了你母君椒房殿里的小监。” “是。” “你觉得这是小事?” “可大可小。” “什么叫可大,什么叫可小?” “大者,此事干系众多,若要彻查,宫中多少事情都要浮出水面,牵连甚广,传出宫外,要激起多少人的猜测,臣不想让母后为难。小者,围墙之内,一家之事,不过是院墙内的冲突罢了。” 嬴政听出来了,扶苏的意思是他知道这些事背后的利弊,所以在忍。 这就让嬴政心里不痛快。 赵高这么厉害吗,都让他儿子在忍了。 但是这不是嬴政今天让扶苏到来的根本目的。 嬴政忽地叹了一口气,他站起来在殿里持剑摇摇晃晃走了一圈,回头对着扶苏道,“很多时候,有些人只有头悬利剑才会让人清醒。” “权力就像是毒药,如果容器出现裂缝,毒药就会扩散。” “你一向深谙权力之道,这些年寡人对你的作为都看在眼中。” “身在太子这样的位置,能够做到该做的做,不做的一样都不沾,实属不易。” 扶苏低下头。 嬴政可不是那种看着自己表现很好所以刻意把自己叫来夸一顿的人。 “但更多时候,身处在某些位置,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当这句话从嬴政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证明他已经在提防自己这个太子了。 “历来真正犯错的人往往都能逃之夭夭,甚至于成功谋逆篡位。真正犯错的人极少得到应有的惩治,可是后人在面对前人犯下的过错却一直战战兢兢,引以为戒,一朝蛇咬,百年怕绳;所以历来真正被大肆惩治的,却往往都是无罪之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扶苏倒也不惊不慌。 他只是用很寒心地眼神看着嬴政,慢慢地道,“身为臣子最大的罪过不是他到底有没有谋反的想法,而是他有没有能力谋反。就算他从没想过谋反,只要有这样的能力,处在这样的地位,他就是有罪。” 当这样的话从扶苏口中说出来,嬴政也是心头一颤。嬴政惊讶地侧目看着扶苏,在很多时候,嬴政都觉得扶苏更像他母亲。 赵高也是吓得面色一白。 太子这不是在暗示大王,有人诬陷他要谋反吗。 “也许君父说的对,很多时候,头悬利剑才能让人更清醒。”扶苏双手并拢作揖说着。 扶苏说这些话,都是有深意的。 我就是知道监视我母君的人是我父亲的亲信,所以我敢杀不敢报。因为我没有想要造反的心思,也不敢造反。 赵高愣在一侧。 太子忽然在大王面前表露委屈,这倒好,显得我成了挑拨离间的大罪人。 赵高害怕了,他微微侧目去看大王的神色,却被嬴政一记眼神吓得立马回头。 嬴政听到这些话,心中百感交集,他很后悔自己居然怀疑扶苏。 这些伤人的话说出来,嬴政非常懊悔,对儿子也是满心的愧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