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低端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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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彻冷笑:“你知道这个小区有多少小姑娘吗!”

    “你加个前缀呗,就问最漂亮的那个住哪户?”

    他斜我,“啧,还是你聪明,我怎么一点没想到呢。”

    我俩臭贫,一眨眼便到了。

    逢周五,swindlers’前的闹市街区聚满了潮流男女,我们艰难跻入红蓝霓虹中。

    朋友还是那帮老朋友,位置还是那个老位置,我下意识地往糖糖他们常坐的卡座看去,那坐着群cos职业装的陌生男女,我松了口气,后来张铎还给我发过微信,问我有空吗?我装死没回复。

    扮演警察的男人正在巡睃,拿着假警|棍一上一下,扮演护士的男人握着巨大针筒来来回回,其暗示意味未免太明显。又低级又忍不住看。

    我好笑,“今天是什么主题日吗?”

    “应该没有吧,非年非节的。这群人就是把约|炮意图挂在胸前,愿者来报名。”

    “要是我就扮演这个,”我伸出一根食指徐徐戳向他,直到挨到他胸口,他都没有反应,我不爽道,“你没猜出来吗?”

    他眯起眼睛,故意猜:“一指禅?”

    我掐他,这个坏人!“是et!”

    他揽住我,指着那帮人说,“这你不懂了吧,他们扮演的是国外女性|性|幻想top10职业。”

    “啊?”

    “国外女性最想嫁的职业排名第一第二的是医生和律师,在国外这两种职业经济收入、社会地位都很高,而最想做|爱的职业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们?”

    “是的,消防员,警察,工人这种体力劳动者。”

    我浮出猥琐的笑容,“那你算什么啊?”

    他贼得意:“我们工科生上得办公桌,下得建筑地,两项兼具。”

    没说几句,后面朋友不爽了,骂韩彻重色轻友,来了就知道跟女朋友玩儿。

    我笑笑,将他推去卡座。他们为了避免称呼上引起的误会,统一将朋友的女伴称为女朋友,这样双方都爽,跟打了什么关系擦边球似的。

    我喝了两杯,下了舞池。

    这里对我来说就像泳者热爱的泳池,自由徜徉。可能有危险,但因为熟悉,或因为有韩彻,所以无惧。

    蹦完几曲回来,我全身汗湿。韩彻他们正玩儿行酒令,嗨得不行,要拉我一起,我摆手说先去补个妆。

    他喝的很急,脸颊浮上瑰色,抱着我大腿不放:“妹妹......我跟你说......这个标......五千万!要是中了我今年就可以不干活儿了......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他说完周围一群醉鬼起哄——

    “韩总该带妹子出去嗨了!”

    “就是,都辛苦多少年了!”

    我一根根指头用力扒开,“我要上班呢。”

    他理所当然:“请假!”

    我又不是什么贵太太,一个民工哪有资格为了旅游请假,但我没与大舌头的韩彻继续纠缠,嘴上应着,好好好。反正他清醒了肯定不是这样的。

    我拎着小包走进洗手间,一眼便看到了上次的美女姐姐。她今日未着红裙,一件简单的白t恤,显得干净利落。

    我上前朝她招手,见她迟疑,“姐姐,还记得我吗?”

    她喝了点酒,醉眼憨萌可人,歪头回忆,“你是?”

    “那天我要搭讪一个帅哥,找你帮忙来着。”我朝她眨眨眼,试图用当时的无辜表情唤醒她的记忆。

    她的表情也告诉我她想起来了,只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她面露尴尬和犹豫。

    “姐姐,怎么了?”

    “哦,没什么,好巧啊,今天你也来玩?”她温柔地笑笑。

    我打开包包,与她站在一面镜前。

    她急补了个口红匆匆转身,朝我摆手,“我先走啦,朋友在等我。”

    我愣愣转身,叫住她:“姐姐。”

    镭射灯光制造的暧昧光影,能为本就酒醉迷蒙的神经注入致幻剂。

    我一步一拖沓,烦躁地走回了卡座。

    回去时,我看韩彻眼神都不对了,这个混蛋,那天撤退的理由竟是——“不好意思,我和我女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冒犯了。”

    姐姐带着酒醉的赌气,想小小报复韩彻和我联合耍她的事,噘嘴说,你知道吗!那天我和他舌头都勾上了!

    她估计想看我暴跳,气男友的肉|体背叛。等了会,见我没她预想的反应,咬着唇懊恼地走了,像是在后悔失言,留我一人傻在洗手间墙角,大脑里循环大声公谩骂:“卧槽!韩彻有病吧!韩彻有病吧!韩彻有病吧!”

    “韩彻!你是不是有病!”我拉过他的手臂又掐又咬,想叫醒他,但都失败了。他今天述完标彻底放松,喝得特猛,我倒了威士忌,痛饮三杯,总算把背锅的火压下去了。

    好不容易认识个美女姐姐,还把人惹了。下次能不能商量好,这人甩锅的时候别拉上我,我还想交朋友呢。

    半小时后韩彻被架去吐了一趟,凌晨两点迷糊转醒,那会我正要和肥仔一起收包走人。

    他问:“结束了?”

    我说:“天亮了!”

    他扯唇笑了笑,“我睡着了。”

    我:“......你喝醉了!”

    “半醉半睡吧,我感觉有好一阵没好好睡了。”他靠在我肩头,慢条斯理地扯平衬衫,长长叹了口气,“上月x市桥梁坍塌,你看到了吧新闻上。接到通知,从创公司以来所有经手的大小工程项目全部排查,找初始设计图,重算交通承载量,同时这次投标的设计图需要重新对交通量进行控制计算,上面还提出很夸张的要求。手下两个弟弟又是新来的。我就快住在公司了。努力了几个月,从年前就在准备,请客陪饭喝酒,关系一通再通,要是最后不是我们公司中标,我他妈一年都不来酒吧了。”

    我狐疑:“那这一年?”

    韩彻磨起下颌:“我重新进行职业规划。”

    “......”

    他被我一看立马萎了,“好啦,开玩笑的,投不中就等下一个,还能怎么办,我又不能跪下求他们。”

    “你会跪下吗?”

    “如果跪下有用我就跪,但这个年代男儿膝下哪有黄金,有个美人就不错了。”

    酒精放大了情绪,减缓了反应,我想了会才反应出那画面,啐他这个老色鬼。

    走出酒吧,韩彻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肥仔正要招手拦车,他叫住肥仔,“你先回去,我和她散会步。”

    他走得很快,看起来酒确实醒了,我跟在后面有些晕乎,撒娇道:“你走慢点。”

    他朝我招手,诱骗我:“快点,你看过凌晨三点的月光湖吗?”

    “看过,在你家!”我还是在三十多楼看的呢。

    “那我带你近距离看一次。”他揽住我,迎着寒冷的春风,替我裹紧了风衣,“妹妹,今天这衣服还习惯吗?”

    他说b杯露微沟很美,若隐若现,让我考虑展现一下。我犹豫一秒,终是兴冲冲尝试了。

    女性和男性审美的鼓励是截然不同的,女孩的鼓励更倾向于你很美,你要做自己,而男伴的鼓励安全感优于前者,尤其去酒吧,会传递一种“我保护你”的感觉。

    二十出头多少虚荣,想要获得一些目光,做不到从容将美丽视作私有品,尚停留在渴望认同的稚嫩。

    韩彻让我自信了很多,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像二十二岁了,当然除了腰包。腰包还是属于年轻人的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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