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息怒-《阶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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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

    “我救了盈香,督公怎么谢我?”赵驰不再追问,只换了个话题。

    “奴婢多谢殿下。”何安连忙道,“殿下压着奴婢,恕奴婢不能行礼谢恩。”

    赵驰笑了一声,脸离他更近了。

    温度烧得何安滚烫,连忙闭上了眼。

    接着就觉得肩头一沉。

    睁眼一看,殿下已经侧头在他肩膀处不动静了,接着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今日看来是真的醉的厉害,殿下就这么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师父,去五殿下府上吗?”喜乐赶着车问。

    五殿下带着个勾栏院里的娘子回家?

    明日京城里怕不是要传遍了,殿下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如今院主是不敢说的,那陈才发带着个妖道也绝不敢声张……只要不回殿下府上这事儿都不算落实。

    何安主意已定,也不敢推开殿下,就那么躺着,对喜乐道:“回咱们家。”

    *

    赵驰醒的时候,头顶是一块儿没见过的床顶,雕刻的海棠花花团锦簇,床里外两层,镂空描金,乃是一张拔步床。

    他刚坐起身怔忡着,就有人在帘子外问:“殿下醒了?”

    掀开帘子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小太监,手里抓着一把葡萄干嚼着,见他掀开帘子,忙不迭的把葡萄干塞回袖子里,躬身道:“殿下早。”

    “这里是?”

    “奴婢的师父是何安,昨儿殿下喝醉了,师父便把殿下接到咱们家了。”喜悦说着往后退,“我去叫师父去。”

    说完这话喜悦一溜烟的跑了。

    又过了顷刻,何安便推门进来了,站在拔步床外低声道:“殿下醒了,可要洗漱?”

    赵驰脑子还有点痛,揉着太阳穴问:“什么时辰了。”

    “丑时刚过,离早晨还有阵子,殿下要不再睡一会儿。”何安应道。

    “不了,起吧。”赵驰伸了个懒腰,便下了拔步床。

    自有仆役端了洗漱用具上来,在门外转交给喜乐,又由何安亲自挽袖侍候,先是一碗淡茉莉花茶漱口,又拧了热气腾腾的帕子给赵驰洗脸。

    滚烫帕子在脸上一覆,赵驰终是清醒了。

    “我得回府一趟。”赵驰道,“还得去邀了徐大人”

    “徐郎中已经请来了,行李都带着。”何安道,“您府上也去过,星汉也牵了过来。马车也备好。早晨吃了早点,就能出发。不耽误行程。”

    “督公想的周到。”

    “奴婢应该的。”

    赵驰看他,态度摆得端端正正,丝毫不曾提及昨夜车上的举动。

    殿下果然前夜是喝多了,忘了最好,忘了最好。

    何安松了口气,安下心来。

    *

    按照计划,先往西去,走约莫百里地,走到西山脚下,勘察完毕永定河,再转回往东头途经顺义、怀柔入通州,勘察周围水系,最后察温榆河,到通州渡口,观运河,复又回顺天府。

    一路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来去也有三五百里地,外出需两月余。

    辰时一到,便有四卫营的亲兵百余人骑马而来,停在何督公府外,随行护驾。率兵的乃是武骧左卫的千户高建明。

    一行人收拾停当,何安带着喜平喜乐二人,喜悦看家。又与赵驰、徐逸春、高建明一行浩浩荡荡先向北出了德胜门,再往西,奔西郊而去。

    沿途多有水系,走走停停,赵驰与徐逸春一路聊的频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安总觉得殿下突然对自己冷淡了些许。

    再往西行,便入了山峦之间,天色有些晚了,安排人沿河安营扎寨。

    赵驰还在跟徐郎中站在河边聊事,徐郎中慷慨激昂,一幅遇见明主的模样。看得何安百味纷杂,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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