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如此普天同庆的一天,他一定要和朋友们欢饮达旦,不醉不归。 …… 顾图南和乐景保持了默契,有关重建兴华会的想法他们都不约而同选择了瞒着季鹤卿。 因为他们知道以季鹤卿的脾气,如果他知道了顾图南的想法,那么他一定会加入的。 他刚结婚,正值新婚燕尔,顾图南和乐景都不想让他掺和这些事。 在召开兴华会重组会的前一天晚上,顾图南敲响了乐景的门。 乐景披上衣服推开了门,就见顾图南对他摊开了手,手上放着一把剪子。 青年目光平和的望着他,笑容柔韧坚定,宛如千磨万韧后的圆润玉石,在昏暗的夜里似乎在微微发光,“苍哥儿,帮我剪掉辫子吧。” 乐景微怔后,眉头轻蹙,目光里充斥着他们都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复杂情绪。 他没有接过剪子,先问:“你都想好了吗?” 六年前,顾图南为了进入铁路局,又重新留起来了辫子。在最初头发短,他就带着假辫子,后来头发长了,他就掺着假头发编出一条黑亮的大辫子。 乐景从来不提他辫子的事。 因为他知道这条辫子是顾图南心中永远的疤痕。这也是他为了自己的梦想,所不得不做出的退让。 乐景从直播间观众那里知道,在这个时空,顾图南会成为一名名垂青史的铁路工程师,会由他设计建造中国第一条自主设计建造的铁路。 可是,现在顾图南要求乐景给他剪掉辫子。 这其中代表的沉重含义让乐景忍不住又问了他一次。 乐景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 但是在此时,他的心脏处传来隐隐的钝痛。他的大哥啊! 卿卿众叛亲离,为了乐景和顾图南的梦想,选择放弃自己的梦想留了在美国。 飞鹏现在也放弃了梦想,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乐景知道他放弃梦想也要踏上的路是一条绝路。 但是此时的他却什么也不能说。 因为无产阶级革命还没兴起,现下似乎只有资产阶级革命这条路能走。 . “嗯,我想好了。”顾图南露出了一个无限向往的笑容,目似寒星,熠熠生辉,“只有推翻清廷,建立民.主共.和政.府,我的梦,大家的梦才有实现的可能。” 乐景心里响起一声浅淡的叹息。 正是因为无数顾图南前仆后继视死如生,这个国家和民族才爬出了深渊。 乐景接过剪子,目光因为氤氲了一层水雾闪闪发亮,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我要留在国内,不能陪你走下去。” 顾图南摇了摇头,目光温柔,他拍了拍自己的二弟的肩膀,笑容豪爽疏朗,“还记得吗?去美国前,我们在船上说的梦想。” 两人目光悠长,陷入了漫长的追忆,那年青稚的话语还历历在耳。 1872年的顾图南说:“我想发展工业,实业救国。” 1872年的季鹤卿说:“我想成为总理大臣,对洋人说不。” 1872年的乐景说:“我想启迪民智,让人民自由。” 少年人的梦在时代的车轮下太过脆弱,不堪一击。十五年过去了,竟然只有乐景十年如一日。 顾图南冲乐景眨了眨眼睛,笑容灵动狡黠一如少年时的模样,“我们三兄弟,起码要有一个人要坚持自己的梦想啊。” 乐景用力点点头,沉声道:“我发誓,我一定会达成我们的梦想。” “嗯,我相信你。”顾图南温柔的看着他的挚友,突然说道:“你似乎一直没有取字,要不我给你取个字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