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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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的手放在桌旁,同折子一比,宛若莹莹发光。

    桌上的膳食都为圣上口味所做,褚卫一眼看过,就下意识将这些菜肴给记了下来。

    当今不好奢靡,因此即便是在菜肴上,用的材料也都是寻常可见的东西。褚卫有片刻恍惚,不禁想起他曾与同窗踏青之时,偶遇圣上观看蹴鞠时说的话。

    他那时嫌圣上喧闹,说了一句“上有所好,下必投之”,如今才知道浅薄地抱有偏见看一个人是多么的错误。

    褚卫闭了闭眼,耳根微红。

    但这羞愧的红,看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有些不一样的意味了。

    侍卫长对他警惕非常,一看褚大人耳朵都红了,顿时语气凝重地对薛远道:“薛大人,多谢你提醒我要多多注意褚大人。”

    薛远沉沉应了一声,眼睛却盯紧在顾元白的身上。

    是被水呛着了,还是身体不舒服了?

    顾元白将东西看到一半,殿前就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他抬眸一看,正是安乐侯父子二人。

    他们二人一进宫殿,还未到顾元白眼前,便俯身跪倒在地,哽咽道:“臣请圣上给臣做一做主。”

    褚卫和常玉言退到了一旁。

    顾元白沉声道:“起吧。”

    宫侍为安乐侯父子俩搬来了椅子,两个人落座之后,安乐侯眼眶通红的抬起眼,在殿中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定在薛远身上,两行热泪留下:“圣上,臣这事,正和都虞侯有关。”

    顾元白惊讶,转头朝薛远看去。

    薛远眉骨微微挑起,他走上前,恭恭敬敬道:“还请侯爷指教。”

    安乐侯质问,“我儿这尾指,是不是你给切断的?”

    薛远闻言,咧嘴一笑,朝着躲起来的安乐侯世子看了一眼。

    安乐侯世子一抖,猛的低下了头。

    常玉言生怕薛远这狗脾气会在这会犯病,就上前一步,态度谦和道:“敢问安乐侯何出此言?”

    安乐侯脸色不好:“我儿远出京郊游玩,却被歹人砍去了一根尾指。我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歹人,原本已经放弃。谁曾想到了最后,还是托了薛二公子的福,才让我找到了这个歹人。”

    安乐侯的神情有了几分鄙夷,即便恼怒于薛远,但也极为不耻薛二公子这借刀杀人、卖兄求荣的行为,简直恶心人。

    牵扯到薛远那个蠢弟弟,顾元白心道,薛远这次真的栽倒那蠢货手中了?

    安乐侯看着薛远不放,“薛二公子给我送来了一根断指和一封信,说的正是你断了我儿尾指一事。而那断指正是我儿的断指,你薛远认还是不认?”

    常玉言对薛府内的情况最为了解,他脸色一变,显然已经信了安乐侯的话,他朝着薛远看去,无声催促着他赶紧说几句话。

    薛远却是面色一敛,“臣认罪。”

    顾元白的眼皮又猛的跳了一下,倏地朝着薛远看去,眼神锐利。

    他这么干净利落的认罪,反而让在场众人意料不及。安乐侯已经满面怒火,不断请求圣上为其做主。也有人认为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正劝解着安乐侯稍安勿躁。

    殿中的声音吵闹,吵得顾元白头一阵一阵的疼。

    顾元白脸色冷了下去,他拿起玉箸落在白瓷盘上,响起的清脆一声让殿中宫侍齐齐跪倒在地,吵闹之声霎时不见。

    圣上声音喜怒不明,却是率先朝着薛远发了难,“薛远,你到底做了多少朕不知道的事。”

    薛远沉默了一会,只说:“但凭圣上处置。”

    这次,顾元白的神情彻底地冷了下去。他的眼中啐着冰,正当众人以为圣上就要直接降下惩治后,圣上却冷声道:“派人去查一查安乐侯所说的事是真是假。”

    殿中的人当即有人站起离开,顾元白容颜如寒冰,在七月份的时候都让直面他的人觉得犹坠冰潭,打心底升起森森寒意。

    “安乐侯放心,”顾元白缓声道,“朕会为你做主。”

    安乐侯本应该高兴,但他现在竟然有些害怕。他勉强笑了笑,道:“多谢圣上。”

    宫侍出去探查的两刻钟时间里,宫殿之中半分声音也没有。顾元白没有动一下饭食,过了一会儿,薛远的声音突兀响起:“圣上,用些饭。”

    顾元白好似没有听见,连眼皮都懒得撩起一下。

    “圣上。”薛远。

    一杯茶杯猛得砸在了薛远的身边,瓷片脆裂,其中的茶叶狼狈四溅,顾元白眼中发狠:“你给朕闭嘴!”

    薛远眼中浮浮沉沉,恭恭敬敬地闭了嘴。

    即便是之后有招,即便这是自己在自导自演,但被顾元白这样对待,阴翳都快要淹没了薛远整个人。

    不久,宫侍回来了,垂着眼将事情缘由说得明明白白:“安乐侯世子纨绔嚣张,不仅仗着权势欺辱他人,还常骂薛二公子是个残疾,多次语言相逼怂恿薛二公子投湖自尽。薛二公子受不住,因此才恳求薛大人为其教训教训安乐侯世子。”

    缘由一出,别人看向薛远的目光就是一变,怪异十足。

    这还是一个好兄长?

    被自己的弟弟算计出卖的好兄长?

    安乐侯的脸色也因为宫侍话里的前半部分骤然一变。

    顾元白嗤笑,不相信这故事里的薛大人指得就是薛远。

    薛远搞这么一大圈子,他是想做什么。

    顾元白冷静了下来,他转而看向安乐侯,“安乐侯想怎么处置薛远?”

    安乐侯表情有些微妙,又羞愧又是怒火中烧,若是因为他儿子品行不端而放了薛远,那这口气他怎么也忍不了,“臣只知道,谁切了我儿的尾指,谁就拿自己的尾指来还。”

    顾元白眼睛微眯,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安乐侯猛然想起,和他这个毫无实权的宗亲不一样,薛远的父亲可是薛将军,手里有实权的忠良。而这个忠良,更是在近日被圣上委以了重任。

    薛府的主人为圣上卖命,圣上怎么也得照顾照顾薛府,安乐侯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

    三代忠良怎么也比他们这群靠着皇室吃饭的窝囊废讨皇上喜欢吧?

    正在这时,安乐侯世子猛得站了起来,好像被吓到了一半,抖着手抓住了安乐侯的手臂,大声道:“我不要他的手指!我要打他五十大板,再剥夺他的军功!”

    安乐侯眼睛一亮。

    安乐侯世子不敢看薛远一眼,因为一旦看到了薛远,他就会浑身发抖,就会想起那恐怖的一夜。

    那天黑夜,刀子在月光下反着寒光,薛远声音低沉,带着笑:“老子要是撤不了职,世子爷,这事都得怪你。”

    “我也得找你。而你只要弄不死我,”匕首拍在脸上,对面威胁的人慢条斯理地笑着,“就得被我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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