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在你眉梢点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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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浠自小跟着父兄习武,跑得十分快,张大虎足足追了两条巷子才追上,抬手将云浠一拦又不知道要干什么,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家小王爷说不准走!”

    云浠急道:“为何?”

    张大虎心想,我也不知道啊。

    “不为何,反正这整条街今日我家小王爷包了,你要走,绕道!”他梗着脖子道。

    云浠担心白叔的伤情担心得要命,这个当口被人拦下,根本来不及细想,心中暗骂程昶蛮横无理,握了握手里的剑,直想与张大虎动手。

    但她也明白,若真动了手,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只好压下一肚子怒火,改道回头。

    云浠刚转过身,就见一辆马车辚辚使来,到了跟前,程昶撩开车帘,对她道:“上来。”

    云浠一脸恼色未褪,眉宇间却浮上疑惑。

    程昶又道:“你家里不是出了急事,这么跑回去哪儿成?我送你。”

    他的语气十分坦然,仿佛本来就该是这样,倒叫人不好拒绝。

    云浠便没犹豫,撑着车辕一跃而上,田泗与另两名小厮挤在车前座,一扬鞭,马车便往忠勇侯府疾驰而去。

    马车行了一会儿,云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这才道:“多谢三公子。”

    程昶道:“没事儿,举手之劳。”

    她又看他一眼,一时想到刚才自己被张大虎拦下,竟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心中有愧,不由解释:“白叔名义上虽是侯府的家仆,但他曾经是父亲手下的老将,十年前为了救哥哥的命坏了腿,这才来了侯府。他对侯府有大恩,又是看着卑职长大的,是卑职的亲人,所以卑职方才……才失了分寸。”

    又致歉,“三公子落水的案子,卑职不敢耽搁,今日回府后,只要确定白叔伤无大碍,卑职一定竭力追查,势必给三公子一个交代。”

    程昶原不明白她为何要说这许多,抬眼看去,只见眼前的姑娘额发微乱,脸颊上还带着疾跑过后的微红,她坐得很端正,眼帘却垂得很低,好似不敢看他,抱着剑的双手也紧紧扣着。

    原来她竟在愧疚。

    愧疚什么?愧疚这一来一去耽搁了他的案子?

    他的“死因”本就悬乎,真凶藏得深,案子也不会因为这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就水落石出。

    说起来还是文化差异,放到二十一世纪,他开车走在路上,碰到个熟人,还会顺道问一句要不要捎带一程呢。

    何况云浠还是家里出了急事。

    程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应她:“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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