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七章 废后?-《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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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关皇帝召见之事,不但受传召之人私下打探情况,连宫里众多执事也在暗中议论纷纷。

    张永先去见了小拧子,本想问清楚状况,却见不到人,无奈之下只能连夜去找萧敬,二人在宫外萧敬私邸相见。

    “……你不该来见我啊。”

    萧敬上来第一句,就是对张永埋怨。

    张永道:“咱家也知来见萧公公不合时宜,但明日之事透着一抹蹊跷,若不提前问清楚,心里不踏实,今夜恐无法入眠。”

    萧敬没好气地道:“咱都在宫里做事,怎会关心朝会时出不出问题?君臣会面,再平常不过了。”

    “嗯?”

    张永目光中多了几分奇怪的光芒,凑近低声问道,“那便是说,萧公公您其实知道一些内幕?”

    萧敬摇摇头:“就算知晓,也不能说,这是规矩,何况陛下心中所想岂是我等奴婢所能揣测?不过可以稍微提点一下,事情或许跟北边有关……你心中有个准备便可,明日诸位大臣入宫时,尽可能不言语。”

    张永眯眼:“萧公公可真会卖关子。”

    萧敬板起脸来:“你要知道,司礼监不比往常,先帝那会儿,司礼监诸宦哪怕不是人人有权,也能对朝中形成制衡,你看看现在,除了誊录票拟外,我等还能做何?若不认清现状,非要把某些事计较出个子丑寅卯,最后害得只能是自己。”

    张永没料到萧敬会拿出“明哲保身”的态度,暗忖:“虽然说年纪大了,但萧公公何至于胆小如此?难道是怕了沈之厚?”当即问道:“萧公公在担心谁?”

    萧敬摇头:“谁都不担心,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另外,你最好少跟小拧子走动,别以为你们间的事情旁人不知!”到最后居然警告起张永来。

    张永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厌烦,虽然他表面上很给萧敬面子,但始终对萧敬抢走本该属于他的司礼监掌印之位耿耿于怀,甚至带着几分嫉恨。

    张永站起来,当即便要离开,嘴上冷言冷语:“萧公公不肯释疑,咱家不勉强,但这里要提醒萧公公一句,司礼监确实跟往常不同,萧公公现在跟谁走得近,也不是什么秘密,外人清楚得很……”

    “哦对了,张苑张公公之前派人到京师来活动,好像对被外放非常遗憾,同时对回京似乎充满信心……您说这是为何?”

    萧敬指着张永:“你此话何意?”

    张永笑道:“不过是想跟萧公公探讨一番……若萧公公不知,咱家如何能乱说话?走了走了,明日一早便要入宫……不过以陛下的脾性,怕是临近午时朝会才会举行。萧公公不必相送,咱家没老到走不动,自行出府没有任何问题。哈哈。”

    到最后,张永简直是在讽刺,既是对萧敬教训他的还击,又是在警告萧敬别以为是顾命大臣就能踩着他。

    萧敬愤怒至极,但他很清楚现在朝廷内官体系早不复弘治朝的情况,派系分明,他萧敬离开几年,其实已很难再融进来,别人也难以投靠他,因为都知道以他的年岁干不了几年,反倒是张永这样的年轻新贵握有主动权。

    “真是不可理喻。”

    萧敬在张永走后才抱怨,“难怪陛下会重新启用我,此獠太过跋扈!以为巴结上沈国公,就能在朝堂呼风唤雨?但太监始终是太监,皇室家奴罢了,朝事最好莫要掺和太深,他在朝多年怎会不明白这道理?”

    ……

    ……

    冬月二十七,临近中午时分,一众朝官由午门往乾清宫而去。

    在前引路的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张永,而前来传话的则是小拧子。

    文官中,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沈溪,不过沈溪保持一贯的低调,跟梁储和靳贵走在一块儿,显示出内阁大学士间的团结。今天他没有穿蟒衣,只是一身普通文官袍服,所以并不显眼。

    此时大雪已停,宫内积雪虽未完全扫除干净,但宫女和太监也将主要道路清理出来,宫殿的屋瓦上依然银装素裹,阳光照射下显得极其耀眼,诸殿堂前林立着御林军侍卫,不时还有手持刀枪的巡逻队伍经过。

    一行人并未趋步而行,毕竟道路湿滑,沈溪走在其中,凝眉想着心事。

    乾清宫外,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早已等候在那儿,却没见李兴的身影。

    见众多官员前来,萧敬迎上,跟众人行礼……他没有特别跟沈溪打招呼,而是直接与内阁首辅梁储对话。

    “梁中堂,陛下已在内恭候多时,您先与阁臣及六部尚书入内觐见。”萧敬道。

    梁储一时没明白过来,毕竟在场并非只有内阁大学士与六部尚书,还有各部侍郎以及左右都御史和寺司正卿等人。

    不过皇帝既然已经吩咐下来,就不会给人商量的余地,照理官员们只能遵命行事,但梁储还是先用征询的目光望了沈溪一眼,大概是留给沈溪提出质疑的时间,不过沈溪却沉默不言。

    简单沟通后,大队伍留在乾清宫门前,六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进内觐见,一共不过七人。

    进内后,却见朱厚照坐在御座上打哈欠,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恭候多时。

    “臣等参见陛下。”

    因为并非大朝会,几人面圣不需下跪,躬身行礼便可。

    朱厚照从不在意繁文缛节,不耐烦地一摆手:“不必多礼,诸位卿家平身说话。”

    几人站定,本来不该在此时抬头去看皇帝,却因大臣们已长时间未有面圣机会,此时都情不自禁抬头看一眼,至少要知道皇帝气色如何,以便对接下来的会面有个大致的预判。

    朱厚照没有留心这些细节,直接道:“朕召见诸位卿家,所为两件事,第一件事朕准备前往宣府,而后半年到一年时间,朕不打算回京师来。京城事务就交给诸位处理了。”

    这话说出来,并不让在场人等感觉意外,之前也有人猜到,可能朱厚照又想去宣府玩。

    梁储道:“陛下,如今大雪封城,西北狄夷骚扰不断,您实在不宜冒险离开京城。”

    朱厚照道:“朕就是为狄夷犯边之事而恼怒,想亲自去督战,这京城有诸位卿家,朕有何可担心的?朕走后,天下苍生福祉就交托给诸位了。”

    这话说出来,有种交代后事的意思,在场人听起来都有些别扭。

    朱厚照似怕有人跳出来反对,又道:“朕主意已定,你们不必相劝,若真有事,可以以快马通传宣府,朕一样可以把事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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